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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腰的哨兵

文/曹文哲

将！这铿锵有力的声音从那半山腰的梧桐树下传出来。三兄弟在骄阳下的树荫席地而坐，大哥和二哥各分守于楚河汉界两边，紧张的对峙着，留得我这个小弟独自一人在一旁的“哨兵岗台”上恪守着这“哨兵”的职责。夏日里关中西部的泾河滩上，又干又热，如果坐在瓜地地头的瓜痷里，这三兄弟肯定会变成“木乃伊”了。话说到这里，放眼探望那四五亩的西瓜地，瓜蔓，瓜叶照样是绿油油的，尽管太阳有多么的毒辣，瓜蔓还是舒展着自己的身腰，瓜叶还是铺平自己那绿润的叶面。藤蔓绿叶之间，西瓜们一个个懒洋洋地躺在其中，又是享受着阳光的辐射，又是享受着藤蔓输送的丰富营养。它的日子过得可滋润了，岂不知还有三兄弟为他当哨兵！

难道这三兄弟真的就变成木乃伊了？不，肯定不可能。面对着夏日骄阳的炙烤，人们也会找到众多有利的条件去避暑。大哥，这位领导者，他早就看准了瓜地南边半山腰的那棵大梧桐树了。随即仨人喂好地北头的“黑子”，齐刷刷地爬上了半山腰。梧桐树下好像有人为三兄弟已经造好了驻扎的平地，只是有一丛野草罢了。二哥那是铁锨三两下便除尽了杂草，大哥在梧桐树根部用土垒了一个高台，就是哨兵的“岗台”了。一番收拾过后，仨人的背上，都隐隐约约可以看得见中国地图了。没有水果刀，一拳下去，西瓜就破成了几瓣，吃完西瓜，站在岗台上，瞭望下边的瓜地，视野格外的辽阔，也有几分居高临下，指点江山的感觉。高大的梧桐树，这个天然的太阳伞拯救了我们弟兄仨儿。此时瓜地北头的黑子不情愿了，不停的吼叫着，似乎在向我们表达：“你们三个在上边乘凉，剩我一个在下边，太不够意思了！”

三兄弟的暑假，基本上就在这片树荫下度过。早饭过后，三兄弟就爬上了半山腰，赶在正午前完成学习任务。正午的骄阳下，铺开棋盘，棋子摆上，两位哥哥就会在楚河与汉界两边鳌战一下午。一边的我时而看看他们的棋局，时而看看山下的瓜地的情况。他们二位，也忙里偷闲眺望一下山下的瓜地。除过下棋，我们仨还创造了不少的农用工具，在大哥下山去地里除杂草时，在二哥的安排下我们俩完成了一个浩大的工程。二哥让我不停的给他拔一些草，后来就不是一些了，而是很多，这个很多的概念是他要编织一条五六十米的草绳。但可幸的是我的手并没有因为拔草而被草割破，不幸的是手被草染绿了。草绳快要成形时，山下传来了大哥的呼叫声和黑子的怒吼声，我们两个赶紧跑下山去。

只见大哥举着锄头，满地乱跑，与此同时瓜地里还不停的穿梭着两只野兔。原来是野兔啃了西瓜，就这样我们俩也加入了进来，旁边的黑子在不停的呐喊助威，我们在大哥的指挥下，为了避免伤及西瓜把战场转移到了旁边的苜蓿地，极力的配合之下两只兔子被我们抓到手。那么接下来这几天，家里的人，就可以改善改善伙食了。

不只是看到兔肉，肚子饿了，还是怎地，我一个冷颤，从发呆的状态苏醒了过来。看看时间，已经五点多了，用了一个多小时游历了儿时的生活场景。记得今年再次去瓜地吃西瓜的时候，我还刻意的爬上了那个曾经驻扎过的“岗台”。站上岗台，眺望了山下，然而山下已经没有了大片的绿色瓜地，早已变成了整齐排列的新房屋，山下已经没有了那条叫黑子的看家犬，它早就成了他人的腹中之肉了。

这三个哨兵，如今也身在异乡：老大，在岐黄故里行医问道；老二，在沿海深造求学；我也身赴汉地求学。难以再回的童年，却在三兄弟的脑海里刻下了这样一幅画：正午骄阳正热，梧桐树下荫浓，哨兵岗台执勤，两军对峙激烈，时而岗台上眺望瓜地，时而定神于楚汉之争，耳中时闻犬吠汪汪，却有甜润西瓜下肚，童年亦是如此甜美一般！

曹文哲

曹文哲，男，生于年，长武相公龙头人。现就读于陕西理工大学中文系，全国高校文联会员。热爱传统文化，好诗文。曾在心灵文苑发表《四季之景》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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