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泾河魂之果乡煤城长武县1

千年万年地流淌。

泾河养育了千千万万的泾河儿女,

泾河孕育了千姿百态的泾河文化。

作为泾河的子孙,由于对泾河文化的茫然与无知,让我心底一直叠压着“寻找泾河源”的愿望,这梦想好些年都挥之不去,总想有一天去探访她的前世今生,触摸她千万年来生生不息的脉动。

年9月开始,采风团一行五人历时三个月,从初秋到初冬,行程一万四千多公里,走遍了泾河流域县区的山山水水,收集了大量的文字资料和影像资料。

《追寻泾河魂》之果乡煤城——长武县1

“近乡情更怯”抑或“近乡情更切”。“切”还是“怯”,人们会各执一词,而这两个字于我在即将进入长武时的心情都是比较贴切的。“切”是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在泾河上游的宁夏、甘肃奔波,思乡心切;“怯”是因为对上游各县区的情况虽短暂却深入的了解后,深感自己对家乡历史文化了解太肤浅,唯恐自己不能将家乡深厚的人文底蕴尽于人知。自知如此心态会使自己更加无序,只能告诉自己尽心尽力即可,忐忑的心方才稍安一些。长武县是泾河自甘肃入陕的第一站,位于陕西省咸阳市西北部。长武除东部与陕西彬县相邻外,南、西、北三面依次与甘肃灵台、泾川、宁县、正宁接壤,是陕西的“西大门”。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因“长于用武”、“人民期盼长治久安”而得名。是古丝绸之路必经的咽喉要隘,也是陕甘边界重要的商品集散地,素有“三秦屏障”、“秦陇门户”和“旱码头”之称。

泾河自宁夏、甘肃而下,一路吸纳了茹河、汭河、马莲河、达溪河、蒲河、红水河、黑河、四郎河等上千条大小支流,由泾川县东部流入长武境内。境内流程56公里,其干流流至长武县亭口镇,基本完成了上游主要支流的汇合,泾河至此也进入了中游阶段。

长武属西北黄土高原沟壑区,地势由西南向东北呈倾斜状,全县总面积平方公里,其中耕地只有30万亩,人口17.7万,是泾河流域县域面积最小的一个县。泾河环绕长武县境东北部,南河(即达溪河)穿南,黑河贯中,把长武分为南北两大部分,形成了四个较大的塬面。长武古称鹑觚。古人认为鹑是一种神鸟、吉祥鸟,而觚是古时用的酒器,口如喇叭,细腰高圈足。在今天周、秦、汉题材的影视剧中常常能见到这种酒具。把这互不相干的鸟与酒器并列起来作为县名,这其中有一个动人的传说。

据史书记载,秦始皇二十七年,公子扶苏与大将蒙恬率大军三十万,北上抗击匈奴,开拓疆域,设置郡县。行至长武塬面安营扎寨后,发现这里原野开阔,草木丰茂,水源丰富,虽关隘险阻,但却道路四达,便决定在此设县,修筑城池,围坛祭天。祭祀时,觚中美酒飘香,恰有一只鹑鸟凌空而降于酒觚之上,众人认为是灵异吉祥之兆,遂以“鹑觚”作为新设立的县名,将县治所在地泾河与黑河之间的原面称为鹑觚塬。

《陕西地理沿革》记载:“泾漆(黑)之间有鹑觚原”,后来又易名为“浅水塬”。当时设置的鹑觚县地域广阔,包括今天长武全境,泾川县东部,灵台县大部及麟游县的一部分。西魏大统元年,鹑觚县治由鹑觚原移设于枝屯原(今长武县巨家、路家及灵台县邵寨原面),遗址在邵寨镇东郭村与西郭村之间的原面上。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行至灵台邵寨时,会在那里见到“鹑觚广场”及鹑觚亭遗迹的原因了。因此又有人说“鹑觚”并非长武而是灵台,如果以今天的行政区划来分的话,“鹑觚”治所遗址确实在灵台。但是我们不能以今天的行政区划来鉴定历史上的行政区划。两千多年时间里,随着朝代更替,辖地不停地变换,今天归属这里,明天又归属那里是很常见的事。所以今天我们不能断定地说“鹑觚”不是长武,也不能说其就是今天的灵台。应该说长武、灵台均为古鹑觚所治,其流传至今的文化元素也应该是共享的。

自鹑觚县之后,长武又先后辖属于阴槃县、浅水县、东阴槃县。而这些县辖地,也曾经将现在的长武分得四零五散。在“鹑觚”和“长武”之间,还有一个设置较长的县治,那就是宜禄县。公元年,南北朝西魏废帝元钦元年,改东阴槃县为宜禄县,但其仅存在了八年。唐贞观二年,重设宜禄县,历经五代十国、北宋、金直到元代。公元年,在鹑觚原西部又设置长武县,也就是我们在泾川所知的长武城所在,其与宜禄县一东一西并存。公元年,撤销宜禄县,辖地并入邠州新平县,年长武县也撤销,并入泾州泾川县。万历十一年即公元年,复设长武县,县名沿袭长武城之名。自此,长武县的区域管辖范围才固定下来,县治所也固定下来。因设长武城在前,其城又在今天的泾川县,最后复设的长武县因沿袭其名,故而有“先有长武城,后有长武县”之说。

至此,我才算弄清了长武县名的由来以及长武与灵台、泾川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与泾河流域各个县名称的更替变化一样,也是朝代更迭、社会变迁的另一种体现。

在泾川无意邂逅了智人头骨已让我很是惊异,没想到的是,长武也有一个很有力的实物来证明这里是古人类发祥地之一。年10月,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在长武县窑头沟及鸭儿沟的灰色质土及砂砾层发现许多旧石器和哺乳动物化石,获得一枚珍贵的人牙化石,后经鉴定为更新世晚期的智人牙齿化石,其早于北京猿人,晚于蓝田猿人。为古人类化石系列增添了新的内容,填补了古人类学发展的断代空白。年8月30日,中科院考古研究所正式命名其为“长武人”。

长武夏商时为西夸戎之地,属雍州境地。先周属豳国,长武境内发现的仰韶文化、龙山文化和秦汉文化遗址多达多处,其中的冉店乡下孟村新石器遗址和碾子坡遗址最具代表性也最具价值。

下孟村在今天长武县冉店乡东北泾河川马屋沟口的台地上。上世纪60年代,考古人员在这里发现并发掘出了仰韶文化类型的氏族村落遗址,和西安半坡遗址属同一类型,这里发掘出了大量的较为完整的方形、圆角、半地穴式居屋及陶窑、翁棺葬和原始生活工具、生活用品。

具有特殊意义的是,这里的原始社会母系氏族文化部落属仰韶文化半坡类型。其原始社会父系氏族文化属于陕西龙山文化类型,更重要的是这里同时还出土了介于陕西龙山文化和甘肃齐家文化之间的一些文化遗物,为研究陕、甘两省父系氏族社会原始文化的关系提供了重要依据。

今天的下孟村遗址已经成为了当地村民的耕地,如果不是地头竖着下孟村遗址的石碑,无人能将其与五六千年前的新石器时代联系起来。上世纪70年代,在相邻的上孟村又发掘出了战国先秦墓葬28座,车马坑一处,出土文物多件。其中一些较为珍贵的文物分别被陕西省历史博物馆和西安半坡博物馆收藏。

站在这里,远远可以看见泾河如一条黄色的带子缓缓向南流淌,川道中投资多亿、总装机量达万千瓦的大唐彬长发电厂那高耸入云的烟囱,轻吐着经过气化的轻烟,史前文明与现代工业文明交织在这同一块土地上,演绎着历史与现实。

从下孟村回到国道,经冉店乡政府所在地,横穿国道向南两公里,在黑河川道的半山坡上,有一个叫碾子坡的村子,这里曾于年发现了一处周人迁岐的重要文化遗址。年到年,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泾渭工作队在此进行了11次考古发掘,发掘面积平方米,清理了仰韶、先周、西周、东周时期的居住址和墓葬,出土了大量文物。其中以先周文化遗存最为丰富也最有价值,这也是迄今发掘的规模最大、收获最为丰富的先周文化遗址。这里发现的先周居住址分为地面建筑、半竖穴式建筑和窑洞式建筑三种,还有灰坑和烧陶窑址等,出土的多种生产工具以石器为主,生活用具以陶器为主,部分陶器和卜骨上刻有文字或符号。

这里最有价值的是发现了0年前的碳化高粱,农学界多认为高粱原产于非洲,而我国文献记载直到晋代才有“萄黍”一名,唐代才有了高粱的名称。据《尔雅释文》载“按萄黍,一名高粱,一名萄秫。以种来自萄,形类黍,故有诸名。”因此,很多学者认为我国的高粱是魏晋时期才从国外引进的。而碾子坡碳化高粱经鉴定为未去皮的高粱籽粒,这一发现把我国高粱种植的历史足足向前推了上千年。在今天,当地农民依然把高粱称作“萄黍”。

依据碾子坡出土的各类文物,专家推测,其年代稍早于太王(古公亶父)时期,也就相当于公刘居豳的时期,晚期则为古公亶父迁岐后,即公元前年前后。专家对此的定义是:碾子坡遗址的发掘,其丰富的先周文化遗存,为泾河上游地区考古学文化序列提供了可靠的资料,也为研究和了解公刘居豳及古公亶父迁岐以后周人的文化面貌、经济生活、社会组织、宗教信仰等提供了极其宝贵的资料,使先周文化的研究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但这些,也仅仅是专业人士才知道的其存在的意义和价值。在我对很多长武人提到碾子坡遗址时,他们都不是很了解,有的甚至对此一无所知。

在长武民间至今还流传着与公刘相关的传说故事。西峰老公殿的公刘夫妇被尊奉为“老公”、“老母”的塑像,其中“老母”便是长武马坊张姓人家的女儿。因其种桑养蚕技术精明,公刘便寻访至马坊,并与其结为夫妇。一个教民稼穑,一个指导妇女种桑养蚕,因而张姓女子也被尊为蚕神娘娘,称为“老母”。至今每年三月十八西峰老公殿的祭祀活动,马坊村民还以娘家人身份前往参加祭典。

碾子坡先周文化遗址与长武民间关于公刘的传说相互印证着这片土地农耕文明历史的深远厚重。但是如果不以一种恰当又有效的方式去保护、宣传和传承,这段辉煌的历史也许只能永远珍藏于专业书籍中了。

来源:《泾河文化之旅丛书》

(李胜灵,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陕西长武人,毕业于陕西师范大学中文系新闻专业,现任泾阳电视台培训部主任。年策划并担任咸阳市政协“泾河文化之旅”系列活动负责人,采风成果结集为《泾河文化之旅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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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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