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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访名臣

文/郝贵平

远赴黄土高原的长武县相公镇，我寻访遥远时代的名臣。

这里是牛弘的故里，却找不到牛弘当年的一点遗迹。牛弘的生身院舍，青少年时代的学堂，成人立世的村落，都被历史的风雨冲刷得了无踪影。

只有一座墓冢，高高伫立在层层台田之间。

伫立了一千四百多年！

秋阳下，青草覆盖着墓冢，墓园里碧草萋萋。陕西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碑牌立于墓前，在微微秋风中挺立着肃穆。

西边的台田渐高渐远，一畦一畦的玉米，秸秆已经褪绿变黄。东首近前的一块块苹果田亩，红艳艳的果实挂满枝头，显示着大地的厚实与丰硕。站在墓前向西眺望，近处是屋舍毗连的相公镇街市，而远处的泾河川道空阔迷蒙，河川那边，山塬隐约，辽阔旷远。

经历了漫漫历史的风雨飘摇，牛弘墓就这样静静地伫立至今。

注目墓冢，我回想牛弘当年的种种。曾任礼部、吏部尚书，被封上大将军、光禄大夫，牛弘深受隋文帝、隋炀帝倚重。他建言征集文献，撰修五礼，修纂律法，在历史上留下了深刻的人文足迹。他是一代出将入相的重臣。

可是，在牛弘故里，却没有他史籍之外的任何踪迹。

步入相公镇街道，我终于看到了牛弘，那是一尊白色的高大塑像：牛弘长袍覆身，手持书卷，面容持重，似在行走。史籍记载的隋代名臣，就以这尊生动的雕塑，在今人面前复现了。

街道通往墓冢的路口，一座山门巍巍耸立，门楣上“牛弘故里”的大字赫然在目，而山门立柱上的那副金字楹联更为惹眼：

姓开郡望德树天宫千年厚泽光牛氏

公建奇章号称大雅万古清风耀梓邦

概括牛弘的功绩、品性，联语措辞老成，文采斐然。

探访相公镇，我没有找到牛弘在故里的足迹，却捡拾到“相公”二字所蕴含的深厚意味——相公，此地代指牛弘，又引作地方称名。虽然不知何人所起，但这古时的官称和代指的牛弘，却活在人们的口头上，写在册页典志的字行间，记在本地人氏的籍贯里。

这里的田地草木，物物事事，也都以相公冠称。

相公之名，不只是历史的记忆，还是生活里的渗透，意识里的雕刻……

作者·简介

郝贵平

郝贵平,长武县地掌村人，现居新疆。知名作家，出版长篇小说、长篇报告文学和散文集十余种。多篇散文入选《中国散文大系》，选为中学语文试题、中学语文阅读课件和地方中学语文校本教材。创作和作品评介载入《中国散文百家谭》（四川大学出版社）《中国当代散文史》（百花文艺出版社）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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