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帝都的春天文王建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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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由武功书院书友会咸阳分会推介刊发。

帝都的春天

文/王建龙

立春过后,帝都的春天像涌动的潮水,是一波撵着一波,一层盖着一层来的。

最先是雨水之后,渭河的水面在微暖的风里起了一层一层的涟漪,在比冬日了多了一层明媚的阳光下闪耀着细碎的银光。而河水里也泛出点点温柔的绿意,颇有了一些“春来江水绿如蓝”的味道。

惊蛰之后,早有一些按捺不住的水鸟迫不及待地浮游在河中小岛附近的浅滩处来来回回地觅食,那是些身材稍显臃肿的野鸭,三三两两的占据了滩头水域。在几米之外的空中来回翱翔的是身材纤细、红喙白羽,颇有几分仙气的白鹭。它们魅影蹁跹,身姿优雅,悠游自在的在水面上空飞舞盘旋。在前些年,白鹭在关中地区是不多见的,近些年来,随着渭河流域环境治理力度的不断加大,渭河湿地的生态环境和过去比较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开春以后,各种各样陌生面孔的水鸟在渭河湿地也渐渐地多了起来。

春分过后,河堤上的柳树像整齐站立成一排的长发女郎,活色生香、婀娜多姿、亭亭玉立在水一方,像是在迎接着春天的检阅。那新绿的柳条已经透出来毛绒绒的鹅黄色芽尖,像一缕缕轻垂下来的金缕。小叶李在温暖的阳光里开了满树细碎的繁花,紧接着,杏花、桃花、海棠、樱花等在随后的日子里一波接着一波紧锣密鼓的排着队盛开起来。

春天是花的季节,百花竞放,群芳争艳。有赏不尽的花容玉貌,国色天香。而“帝都”所在的关中地区,春色最浓,花事最盛的时节当属清明前后。此一时节,地气已暖,风和日丽,桃红杏粉娇艳无比,玉兰俏立枝头像谦谦君子一般温润如玉,樱花在枝头绣成花团锦簇的粉串串,挤了满脸的笑容给人看。

“帝都”所辖如礼泉、乾县、旬邑、彬州、长武等区县,多是关中苹果生产基地县。每年春深,乡间田野里成片成片的苹果树和梨树,开满了一树树洁白如玉的花朵。远远看去,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如果置身其间,便觉如梦似幻,若不是那暖暖的春风里有一阵阵的暗香袭来,还以为误入冰天雪国之中呢。因为有了规模效应和群体力量,这原本生来平凡的苹果和梨的花海,看上去比装点城市道路的樱花更令人深感震撼,更惹人分外喜爱。打心眼里喜欢那满树一尘不染的冰清雪白,向来偏爱那朴实无华的纯洁素雅。多在城里生长的樱花在丰满的树冠,张扬的枝条上咋咋呼呼地开得粉嘟嘟、娇滴滴的,每一个花朵看起来都盛气凌人,豪横无比。花团锦簇、盛况空前的樱花总能争得先机,招蜂引蝶,惹得行人驻足观赏,笑纳着游人啧啧的赞美。但毕竟短暂的花期过后便百无一用。

而生长于村野乡间大片土地上的梨、苹果以及桃李等果木之花则不同,在花期盛大时尽管也有着不俗的实力,但却无意苦争春,不屑于同百花斗艳、吸引蜂蝶并恃宠于游人而骄。总是含蓄谦逊、务实低调地开一树冰清玉洁的花朵在群芳争艳的春天安静地合个群、远远地同个框,应一下景而已,后手的大招还在半年之后呢。等到那时人间早已芳菲尽,唯有果实挂枝头的深秋时节。樱花等曾红极一时的吃青春饭的观赏花类老来无依,只剩下半树飘零的枯叶时。苹果和梨枝头挂满的累累果实才是真正实力的炫耀。

在春天,在这有着“第一帝都”美誉的故都咸阳的春天,我总喜欢来到北原上,爬上高大的汉家皇陵的覆土堆顶上登高远眺。感受一下这汇聚着风水的宝地之上,皇家龙脉所在之处的春天的气息。

出城向北,沿咸平路经过一道长坡后约五公里处的路右边高高隆起的封土堆就是汉昭帝平陵。高大的封土堆显示着皇家陵园当年不同凡响的威仪。可怜的皇帝二十岁驾崩,以青春的躯体埋葬于脚下着这方覆斗形封土之下,在此处已经沉睡了两千多年了。两千多个冬去春来,花红柳绿的荣枯岁月在皇陵所在的咸阳原上轮番更替着。站在陵上远眺,眼前豁然开朗。一株株花期正盛的桃李正开的热闹,在漂浮的云层间不时洒下的阳光闪耀下忽明忽暗地向更远处延伸了去。

向西五百米处与平陵隔路相望的覆斗形巨大封土是汉昭帝刘弗陵的妻子上官皇后的陵墓。更远处约五公里外清晰可见的是刘弗陵的父亲汉武帝刘彻的茂陵。西汉时期的十一座汉家皇陵中除汉文帝刘恒的霸凌和汉宣帝刘询的杜陵外,其余九座皇陵就沿着咸阳北塬的边缘地带面南背北,在这色彩斑斓的春光里由西向东一字排开。

盛春时节,在鲜艳粉红的桃李、玉洁冰清的梨花和苹果花的映衬装饰下,古老苍凉的汉家皇陵也焕发了勃勃的生机。

立于平陵顶上向北望去,地势平缓,“五陵北原上,万古青濛濛”的咸阳原目力所极之处是形似卧虎的九嵕山,那是唐太宗李世民的昭陵所在地。更远处依稀可辨的是女皇武则天和唐高宗李治的合葬墓——乾陵所在地的梁山。地势高企,形似睡美人的梁山在百里平原间拔地而起,异常突兀显眼。而在这些汉唐皇陵之间的大片平原上铺满了成片的碎玉般的白色苹果花和梨花的海洋,间或有小块的红粉桃李夹杂点缀其间。帝都的春天在这咸阳原上的田野间便以繁花织成的锦缎平铺在大地之上了。

向南望去,几公里外地势骤然下沉的咸阳城在春和景明之中是一大片建筑的森林。密密匝匝的楼群鳞次栉比、绵延不绝,跨过明晃晃如玉带一般的渭河直接向东南方向西安那个规模更大的建筑森林倚靠了过去。渭河自西向东蜿蜒而来,长河卧波,水光明媚。更远处挡住视线的是青山如黛的秦岭,终南山峰峦叠嶂,山势巍峨。太白山顶的积雪明晃晃的在阳光下泛着幽幽的白光。

脚下这片沉醉在花香和春风里的土地,是山水皆阳的风水宝地,曾是大秦帝国的故都,因此被称为“第一帝都”。两千二百多年前,正是在这里由被誉为“千古一帝”的秦始皇,开启了大一统的中国封建王朝之先河。自那时起,“完整统一”的国家便成了华夏民族心目中一个国家应该有的标准样子。时至今日,因为台湾尚未回归,祖国暂时还没有完成最终“统一”的遗憾,也成了所有中国人内心深处无法掩饰的“痛楚”。

春天的“帝都”在远山的环绕中,安静的矗立在渭水河畔,在九嵕山之南的咸阳塬边静静地沐浴着温暖的春光。吹着《诗经》里先秦时曾吹过的古朴秦风,照耀着强汉盛唐时曾光耀四夷、如日中天的骄阳。在经历过庚子春这个席卷全球的“新冠疫情”危机后,暂且稍作休息,伺机而动。危险即将远去,机会必将接踵而至。

渭河南岸,世纪大道西段西安地铁一号线三期的施工,已经于“疫情”稳定全面复工复产后紧锣密鼓地开始了,三年内将过渭河穿咸阳城区与秦都高铁站全面联通。另有将咸阳城圈入其中被称为“第二绕城”的全长千米的西安外环高速公路也将于今年建成通车。不久的未来,西咸新区完成填空使命后,由古城西安和故都咸阳两城合并组成的大西安都市圈将雄踞于中国西部。在中华民族全面实现伟大复兴的大棋盘中发挥强劲的区域经济发展引擎功能,引领中国西北的广大地区实现更好更快的发展。而到那时“帝都”的发展也将迎来充满希望,生机盎然的春天。

—文中图片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

王建龙:70后,武功苏坊人,现供职于咸阳市文物局。崇尚简单,享受孤独,最喜品读文章,玩味文字,惟愿能酿字为酒,同知音共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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