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回族人民参加辛亥革命的经过
马士年辛亥武昌起义的一声炮响，揭开了全国各地推翻清王朝的战斗的序幕。消息传到陕西以后，西安等地的同盟会员、新军和广大人民群众，纷纷举起义旗，向封建反动统治者猛攻。当时，陕西各地的回族人民和汉族人民紧密团结，并肩战斗，在陕西近代史上写下了一页豪壮瑰丽的革命史诗。
一
明清两代是我国封建社会的末期。两代的统治阶级，为了维护其日趋衰朽的反动统治，就对全国各少数民族人民采用了高压、歧视以至侮辱的政策，并在经济上进行极其残酷的压榨和剥削。此外，他们还极力挑拨各族人民之间的关系，煽动民族仇杀，以坐收渔人之利，达到分而治之的目的。这种情况，在清代后期，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明代的陕西，包括现在的陕西、甘肃、宁夏大部和青海的一部分，是回族分布最多的地区；同时也是回族人民反封建斗争极为频繁的区域。据一些明清史书和私家著述的记载①，自明成祖永乐(—年)年间到明神宗万历(—年)年间，相距约两个世纪，陕西各地回族人民反抗明王朝的暴动起义就有二十多次，其中有好几次都是回汉两族联合战斗的。在陕北农民大起义时期，陕北、陇东回族人民也纷纷响应，并组成了叫作“老回回”的起义军，长期与汉族起义军并肩战斗，转战在中原和江汉之间，一直坚持到清初。由于回族人民不断和明朝统治者作对，这必然要引起他们的仇恨，所以在当时的多种史书中，把回族叫作“回种”，把起义暴动的回民叫作“回贼”，有些书中还故意给回回的“回”字加上“犭”边。把这类歧视、侮辱的字眼给回族加上，是早在明代就开始了。
到了清代，对待各族人民的统治办法，不仅完全承袭了明代的那一套，而且在具体作法上其残毒程度更远过于前朝。对待回族人民，更为厉害。在《大清律例》中，有不少条文是专为回民而制订的，处刑特别加重。在清高宗乾隆时修的《咸阳志·风俗》中说：“又以各处回回，多半顽梗，颁发条约，责成掌教、乡约，不时约束”。清宣宗道光中叶，遂州人徐栋撰辑的《保甲书》卷一《定例》中，引《户部则例》说：“其各省回民，责令礼拜寺掌教稽查约束，有出外为匪者，将掌教之人一并治罪。”曾在道光年间，作过陕西巡抚的涿鹿人卢坤，著有《秦疆治略》一书，书中多处提及回民。如“高陵县……南乡回民杂处，颇为强悍，宜儆戒之”；“朝邑县……境接回民，市易藏奸”等。直到年(光绪十三年)清王朝已至奄奄一息之际，当时的长安县令樊增祥，还恶毒地歧视诬蔑回民。他考试举贡生员，曾出了一个题，题目是：“陕西隐患有四：曰回民，曰客民，曰会匪，曰游勇。将欲消患，未明其道安在?”他竟然把回民列为陕西隐患之首，这充分反映了当时的反动统治者对回民的刻骨仇恨。陕西自清初开始，除正常田赋以外，又有田赋附加，后来越加越多，到嘉庆、道光间，田赋附加为正式田赋的百分之一百六十。各种差徭，也名目繁多。陕西农民在这些方面的负担是异常沉重的，回族人民所受的剥削更重。政治上的百般歧视与压迫，经济上的残酷压榨和剥削，迫使陕西回民不断暴动、起义。年(清文宗咸丰六年)，渭南县渭北汉族农民掀起了抗交盐课摊派运动②，当地不少村子的回民就曾参加了这一斗争。年(咸丰十一年)，临潼县汉族农民杨生华领导渭北几个镇的汉族农民，举行了抗加耗剥削的武装暴动③，附近一些村庄的回民也闻风响应，拿起武器投入战斗。
总括上述史实看，由明代到清代，陕西回汉两族人民是经常团结在一起进行反封建斗争的，这就必然要引起封建反动统治者的恐惧与嫉恨。于是他们就千方百计挑拨回汉人民间的关系，煽动两族人民互相仇杀，使他们坐收渔人之利。在太平天国革命运动的影响下，年夏，陕西回族人民点燃反抗清王朝的烈火。当时，清王朝在陕西的统治力量极为薄弱，兵既不多，粮饷又难筹，在这种情况下，清王朝的陕西官吏们就利用汉族地主武装的团练，一面抗御回民起义军，一面滥肆洗杀无辜的回族人民。回族人民也中了清王朝反动统治者的借刀杀人的毒计，转而滥杀汉民。这样一来，清王朝的陕西官吏们，不费多大气力，就摆脱了他们的困境。但这种阴谋只能得逞一时。因为劳动人民毕竟是一家人，所以用不了多久，大家都醒悟过来，从血的教训中认清了封建反动统治者是两族人民的共同敌人；也进一步认识到只有两族人民紧密团结，并肩战斗，才能战胜敌人。陕西回民起义的中后期，回民军与捻军，与西北各族人民起义军，互相配合、共同战斗的史实，正反映了这种情况。从陕西回民起义失败到辛亥革命前夕，陕西回汉两族人民始终团结一致，准备着迎接新的反清战斗。
二
清王朝是以满族贵族主为首，联合汉族地主以及其他民族统治阶级的封建政权，并一直以汉族地主、官僚为其主要支柱。满族人口不多，满族贵族主为了维护其在全国的统治，就把为数不多的满族官兵分配到各省，并在各省的一些主要城市设置供满族官兵驻守的满城，以便其在各地进行统治与监督。当年在西安就有一个满城，设在城内东北角，占全城面积的四分之一。该城的东、北两面，借用原有城墙；西面在北大街路东，由钟楼东北角到北城墙，筑城墙一道，北门在此城墙外，沿途在西华门、后宰门各开城门一个；南面在东大街路南，由钟楼西南角到东城墙，筑城墙一道，东门在此城墙内，沿途在端履门、大差市各开城门一个，形成一座城中之城。从清初起，来西安驻扎的满族官兵及其子孙都住在这里，这里就成为西安满族的主要集中地区。西安的回族主要聚居在城内的西北角的北院门、大小皮院、西羊市、北广济街、大小学习巷、大麦市和洒金桥等街巷，当时人口约两万多。城内其余地方主要是汉民住居区。这是辛亥革命前西安各族住居区域的分布概况。清初来西安的满族官兵是勇悍善战的，后来由于清朝统治者给他们的待遇特别优厚，长期养尊处优，使他们逐渐丧失了战斗力。在辛亥革命前夕，虽已山雨欲来，可是他们依然悠游卒岁，满不在意。甚至当起义枪声四起，多处火光烛天时，守满城的官吏们还背诵着他们当年挑起的回汉冲突的老谱，自我安慰地说：“没有事，汉人杀回子④呢!”正因为当时的封建反动统治者是那样的衰朽与昏庸，这才使回汉革命人民在反清起义前的准备工作得以顺利的进行。
辛亥革命前夕，陕西和全国各地一样，到处都酝酿着反清起义。特别是在西安，同盟会员、新军⑤中富于革命思想的官兵、哥老会成员，都在积极宣传、动员、组织群众，准备待机发动起义。在西安回民地区秘密进行串连、宣传工作的，上述三个方面都有人，其中以哥老会成员作的工作较多。这首先由于从年(清穆宗同治元年)陕西回民起义以后，清政府对西安回民进行了极其残酷的压迫，并不断挑拨回汉两族关系，多方歧视回族，使回族人民处于打官司有理也打不赢的地步，所以当时回族人民无可奈何就纷纷加入哥老会，依仗江湖义气保护自己。特别由于回民多数是小商贩和出卖劳力的，哥老会成员也是劳动人民居多，双方反清都早已有心，一经接触，很容易契合。当时哥老会在西安回民地区的主要联络点，是在大学习巷中段路东的一座茶馆里，这个茶馆是回民开的，不少回汉哥老会成员经常在那里聚会。回民的另一个聚会地点，是在西华门里面(现在的西新街一带就是当年满城的西华门里面)，那里有一座小茶馆，是回民张怀保开的，当时回民在满城里面作小生意的很多，他们经常在这个小茶馆逗留休息。到辛亥革命前不久，回民又以此为据点，探听清朝官吏稚军队的活动状况，向革命党人汇报。此外，在西关正街路南的高升店和路北的王家茶馆，也都是回汉劳动人民汇集的处所。因为这一带离清新军兵营(过去叫大营盘，现在是飞机场)近，所以新军中的革命党人和哥老会头目，都常来这两处地方，在群众中宣传革命思想。新军中的革命党人和哥老会成员，在回民群众中威信高有号召力的有两个人，一个是新军司号长、哥老会主要头目张云山，他是汉族，曾在大学习巷李姓回民开设的磨房当过雇工，和回民关系很密切。他经常在大学习巷回民茶馆，聚集回汉哥老会成员与一般回民群众，宣传革命并进行联络、组织工作。他还和回民中的哥老会成员金启恒、白玉麟、海占彪、惠成宗、陈百寿等结成三十六弟兄，共谋反清起义。在加强回汉两族人民的革命团结方面，张云山作了很多工作；另一个在回民中有威望的是新军混成协一标三营正目，也是哥老会主要头目马玉贵，他是湖北老河口的回民，因同族关系，在回民群众中进行革命工作特别方便，讲话也很起作用。后来西安回族人民能够组成一支革命军参加辛亥西安起义，这和他的积极动员、号召与组织是分不开的。此外，曾在清朝政权机构和军队中任过职的一些回民，如曾任商州协台的马兆祺，曾在商州任清军管带的马文英等，也都积极参与了西安回民反清斗争的准备活动。
马玉贵
一九一Ｏ年七月九日(农历六月初三日)，同盟会在大雁塔召开由同盟会、哥老会、新军三方代表三十六人参加的联盟宣誓大集会，协调三方意见，团结三方力量，准备发动起义。张云山、马玉贵都参加了这次会议。马玉贵既在新军中居于较重要地位，又是哥老会主要头目，还是西安回民革命首领，所以他参加了大雁塔会议对进一步加强回汉各族人民的团结，推动回民积极参加起义准备工作，作用很大。到了起义前夕，马玉贵委托麦苋街回民杨三，组织了五百回民，编成了一个营，由小皮院回民乌登瀛任营长。张云山也委托回民中的哥老会头目金启恒等，组织了近五百人的回民革命军。这是辛亥革命前西安回民所进行的起义准备工作。
三
一九一Ｏ年七月大雁塔会议以后，陕西同盟会、新军、哥老会等方面，一直积极酝酿起义。到了一九一年，就时常传出革命党将要起义的谣言。当年六、七月间(农历五、六月间)，四川保路运动的消息传来，促进了革命党人准备起义的步伐，也使西安空气更趋紧张。到了八、九月间(农历七、八月间)，风声鹤唳，谣传四起，有的说农历八月初新军将要起事，有的说要在农历八月十五动手。清朝官吏就开始加强防守，严令邮电机关不发表外来消息，并拟将西安新军分别移驻距省城远些的州县。特别是十月十日(农历八月十九日)武昌起义胜利的消息传到陕西以后，西安的空气空前紧张，起义已成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之势。在这种情况下，西安革命党人遂决定于十月二十九日(农历九月初八日)起义。后因消息走漏，就另行决定，把起义时间提前。
早在起义酝酿期间，张云山、马玉贵已和西安回民中的哥老会成员与一般群众，进行了多次周密的连系，动员和组织工作基本上已作好了。但后来决定提前起义，却是事出仓卒，直到十月二十二日(农历九月初一日)早上七点钟，才由同盟会、新军、哥老会三方代表在距大营盘西北约二里的林家坟树林中开会，参加开会的有三十多人，其中有马玉贵、张云山。会上决定当天午炮响后(正午士二时)起义。因为这一天是星期日，参加起义的官兵可借休假分别进城。当时公推张凤翙(翔初)为起义军总负责人，钱鼎(定三)为副。并决定先进城占领军装局，夺取械弹。接着，张云山、马玉贵也分别设法把提前于当天起义的事，通知城内回民中的哥老会头目和参加起义的回民群众负责人，并对起义步骤作了布置。
起义这天适值日蚀，在午炮响时，人们正在忙于看日蚀。当人们不大注意之际，由西关三三五五进入城内参加起义的新军官兵，直奔东厅门军装局。军装局守军也因星期休假，多数外出，所蹦在革命军包围该局后，一声喊杀，就冲开了大门，进入了院内，夺到了械弹。当天参加起义的回民军，是由曾任清军商州管带的马文英率领的各街巷回民群众五百多人，由西大街经南院门、木头市到东厅门，和占领军装局的革命军会合，领取到了一部分枪械弹药后，于晚问整队回到回民地区，维持秩序。经过半天战斗，革命军没有费多大力气，就占领了军装局以及除满城外的城内大部分官府衙门和重要军事据点。当晚，满城官吏军队，关闭了各城门，龟缩困守。为了充分作好进攻准备，革命军也没有急于去攻满城，面是进一步作好革命军的组织工作。为此，经参加革命的各方商定，成立秦陇复汉军，推举张凤翙为大统领，钱鼎为副大统领。
起义的第二天，十月二十三日(农历九月初二日)黎明，革命军从满城西、南两面发动了进攻。从钟楼向北，沿北大街到北门，是由西面进攻满城的地段，这一带所有参加进攻的各部革命军，统一归钱鼎、张云山指挥。从钟楼向东沿东大街到东城墙，是由南面进攻满城的地段，在这一段参如进攻的各部革命军，由大统领张凤翙亲自指挥。参加由西面攻满城的回民军，在北大街南段担任进攻西华门的任务的，有马文英率领的那部分回民群众，还有由曾中过武举的回民白云鹤(九皋)等率领的，由大小皮院、西羊市一带的百十名练武术的回民青年组成的队伍，他们手持铡刃、刀矛，参加战斗。在北大街北段，有归张云山直接指挥的，由网民哥老会头目金启恒、海占彪率领的，以回民中的哥老会成员为主的队伍，约有五百人左右，参加了后宰门一带的攻城战斗。进攻西华门的战斗是非常激烈的，清军居高临下，弹落如雨，双方相持很久，城下革命军有好几个死伤的，其中有一个姓马的，是安康回民，中敌弹后血如泉涌，当场牺牲。战斗持续到下午三点多，西华门终于为回民军攻开了。说来很巧，西华门城门上有个小裂缝，城外城里的人都可以从裂缝看见，也能互相说话。起初在清军封闭城门困守时，有不少回民小摊贩被关在满城里，没法出来，只好聚集在西华门里张怀保茶馆，整整被关了一天一发。当回民军攻藏时，曾想起了张怀保茶馆这条线索，就派人摸到城门裂缝处，很快就和城内的回民接上了头。经过商议，里西回民决定挪开清军堆起堵塞城门的土袋，打开城门，放攻城的革命军进城，并通知城外革命军作好准备。接着，城里面的回民一齐动手，搬开土袋，撬掉了锁，打开城门，城外革命军一拥而入，这是第一个被攻开的满城城门。在北大街北段，张云山亲自指挥各部队，猛攻后宰门和北城门，后宰门先攻开，傍晚，北城楼上的火药库，被革命军大炮击中爆炸，清军伤亡很多，四散溃逃。由满城南面进攻的各部队，归张凤翙统一指挥，战斗既激烈又持续时间很长，由于清军拚死顽抗，直到下午三点钟，革命军还没有攻开一座城门。后来了解到大小差市之间有一段城墙己坏，利用私人住宅后墙填补。得悉这种情况后，马玉贵与另一哥老会头目刘世杰，率领回汉革命军，挖开那家住宅后墙，从缺口奋勇冲进满城。至此，满城西、南两面都已攻开，但因天色昏黑，两面攻入的革命军都就地驻守，暂停战斗。次日早上，各部分革命军分头在满城内搜索残敌，予以肃清。
通过辛亥西安起义的经过看，回汉两族革命人民，由起义前的准备阶段到攻下满城，始终是紧密团结，一谋划在一起，战斗在一起，胜利在一起的。在陕西其他县分，情况也一样。例如凤翔县是在十月二十八日(农历九月初七日)晚起义，第二天早上取得胜利的。胜利后，需要有一个有威信孚众望的人来维持全局。当时，起义军就让县城隍庙的管账的、哥老会秦风山主持，马秉乾出头，并把起义军与哥老会成员合在一起，组织成“同志会”，由马担任领导职务。因为马原是甘肃临夏回民，在凤翔居住多年，在凤翔回汉群众与哥老会成员中声望很高。后来，省军政府派员到凤翔时，得到马的协助与支持，地方秩序迅速安定，地方政权顺利建立。接着，对地方起义军作了一番整顿；编为东西南北中五个大营，中营营长由马秉乾担任，并负责指挥各营。当年冬天，清军由甘肃反扑，包围了乾县，马秉乾率兵前往救援，在与清军激战中壮烈牺牲。又如平利县马某⑥曾领导当地群众起义，起义胜利后，他又安定县内秩序、建立革命政权，在多方面都作出了贡献。后来任革命军连长，在一次作战中牺牲。由于他在革命中贡献很大，该县人民群众对他非常崇敬，在他牺牲后，为了对他表示纪念，特在该县县城修祠一座，祠内塑上了他的像。修祠塑像，是当时汉族相当隆重的纪念方式。汉族人民为回族革命烈士修祠塑像，这充分说明了平利县回汉两族人民的战斗情谊是无比深厚的。辛亥革命时期，陕西各地回汉人民团结战斗的事例很多，这里就不再一一列举了。
关于回汉各族加强团结共同战斗，从起义前的准备阶段到起义胜利以后，同盟会、哥老会、回民群众，各方面对此都很重视。查西安起义的第一、二天，无论是回民起义军还是汉族起义军，在回民地区经过时，都喊着“回汉一家”的口号；在回民聚居的街巷，回民群众都在自己住宅门口摆上桌子，放着茶水，慰劳经过的起义队伍。起义的第二天，成立了秦陇复汉军，张凤翙以大统领名义出了安民告示。告示中明确提出“汉回人等，一视同仁”的内容。不久，又成立了秦陇复汉军军政府。在军政府的领导下，成立了回汉连合会，以加强两族人民的团结；还在北院门成立了回民自卫组织——回民民政公所，由群众公推回民知识分子马子健、白云鹤、赵席珍、马图生等为负责人。公所成立后，随即组织各街巷回民群众，晚间轮流放哨值夜，维持回民地区秩序。后来，为了团结联系甘肃回民，军政府特别委派马子健⑦去陇州(现陇县)任知州。
对于参加起义的回民战士，在西安秩序稍为安定之后，也作了妥善的组织安排，按照起义前的联系组织状况，分属马玉贵和张云山两人领导的部队。当军政府成立时，有几个哥老会头目争权，后经多方劝说，才决定以张凤翙为大统领，哥老会头目万炳南为副大统领，并在军政府下设兵马、粮饷、军令都督与副都督，使争权者各得其所，平息了争执，增强了团结。在争执过程中，马玉贵深明大义，能以革命大局为重，坚决表示自己“既不为名，又不为利。”后来他一生的作为，确是实践了他的诺言。当时的兵马都督是张云山，他和回民的关系很深，他手下的回民官兵，就是以他的三十六回民弟兄为骨干组织起来的。张部下的回民，一部分在他的卫队里(卫队成员回汉都有)。张有两个贴身卫士，一个是金启恒，另一个是海占彪，两个都是回民。另一部分回民官兵约百余人，编在张所属的六标一营，连长是甘肃回民马玉龙。当时的粮饷都督是马玉贵，兼任复汉军第二协协统。因为马是回民，他统率的回民官兵就多一些。象他所属的营长马志超，骑兵连长魏宝轩，步兵连长乌登瀛、副连长许文广等，都是西安回民。马的部下共有回民马步官兵约五百人，另有回民卫队约二百人。此外，在其他部队中也有回民，但为数不多。如给大统领张凤翙掌“张”字大军旗的，就是一个回民排长，叫定福林。
四
西安起义胜利的消息很快东传到潼关，当地同盟会会员徐国桢等，联系哥老会成员和群众共二百余人，于十一月二日(农历九月十二日)攻下潼关，清潼商道瑞涛潜逃河南。潼关南枕秦岭，北襟黄河，雄踞山腰，形势险要，是省东门户，自古以来，一直为兵家必争之地。当时潼关虽已为革命军掌握，但河南、山西仍在清军手中。对此，西安军政府立即注意到，并感到潼关地位的重要，曾一再派人前去守御。在援军尚未到达之前，潜逃河南的潼商道瑞清已引来河南巡防队，于十一月四日(农历九月十四日)，攻陷潼关。接着又由河南开来清军步兵两营和一个炮兵队，驻扎潼关，准备顽抗。十一月二十日(农历九月三十日)，军政府委派的东路都督张钫率领部队到达瀵关，并立邸攻城。经两天激战，清军败走，革命军再克潼关。半月以后，清政府由广东调来高州镇总兵赵倜，率领毅军五营与河南巡防队合伙反扑潼关。十二月十日(农历十月二十日)张钫被迫放弃潼关，率部退守华阴。
潼关弃守的消息传到西安，军政府大统领张凤翙立即组织部队，并决定由自己亲自率领驰往前线。张率领的部队，其中有马玉贵所属的一部分回民军战士。这一部分回民军由马玉贵的参谋谢彩臣指挥，于十二月十二日(农历十月二十二日)自西安出发，十五日到华阴；十六日清晨，各部队一齐在华阴东门外集合，听大统领张凤翙讲话，并点名誓师，然后兵分五路进攻潼关。张凤翙指挥中路，由华阴东面大路东攻潼关；其余各路，由东南原侧攻，统归张钫指挥。回民军分配在东南原，负责进攻十二连城。
潼关在东汉时开始建关，原在老潼关东南距离四里的东原上，隋代才北移到老潼关所在地。这里形势之所以险要，因为在它的境内，仅在北边渭河、黄河岸旁有狭窄的滩地、平原；由这一带向南都是高原接秦岭山地。高原又被发源秦岭的许多南北流向的河流，切割成一道道深沟，潼关关口正设在平原、高地问由东向西的大道的咽喉之处，的确可以称为天险。十二连城是隋代修的十二座烽火台，在金沟河(下游为潼水)谷东边高崖上，由潼关城南郊起，每隔二里半一座，直到金沟河上游通秦岭的蒿岔峪口，是最后一座，每座都驻有兵士，一遇有警，互相通报。十二连城最北的一座可俯瞰潼关，占领了它，就可以居高临下向北攻城。据当时参加过这一战役的回民老人回忆⑧，回民军十二月十七日(农历十月二十七日)清晨由南原东进，正午十二时与敌军接火，很快就攻下了十二连城最北的一座，并与张钫指挥的其他部队一起，攻打潼关。潼关在南原半腰，向北就是黄河滩。当时回民军战斗比较顺利，先攻头道原，敌退二道原；我军进到二道原，敌退黄河滩，因为我们急追，敌人落水而死的不少。本来乘胜可以攻下潼关，但因大统领张凤翙指挥的中路，进军路线直而短，孤军早到潼关，与清守潼关西门的军队激战未能取胜，就收兵回了华阴。东南各路革命军迂回向潼关南面进军，路曲折而较远，到时已迟，未能与中路会合，虽取得小胜，但天色渐晚，也都退回华阴。十二月十八日歇兵一日，由张凤翙与张钫等将领另筹攻城策略。经过仔细商讨以后，决定仍分兵五路，于十九日出兵。鉴于前次未能同时合力进攻之失，又商定各路先在进军中途占地驻扎，再互相连系定时间一齐进攻，不许迟误，不许后退。到了十九日，回民军顺南原边沿攻上吊桥东南的坡头原，夺取了制高点坡头庙。接着，双方前哨遭遇打起来。领队的谢参谋给回民军下令全队出击，向南面打，前进约五十步左右，是一片棉田，田边就是敌军，双方相距半里的样子，敌人旗上是“赵”字，是赵倜亲自指挥。我军在棉田残梗间卧倒，由于当时每人只有十一粒子弹，指挥官要求大家镇静，不放空枪。战斗开始后，敌军黑压压一片扑上来，经过一番激战，我军缓慢后退，故意绐敌军让开一条路，诱敌前进。原下两面埋伏着友军，待敌军陷入埋伏后，由两面包抄，当时把这种阵势叫作簸箕阵。敌人中计后，我军数路奋勇冲杀，敌军大乱。我军乘胜前进，各路协力，攻下了潼关。潼关收复之际，正是西线革命军与南甘肃窜犯长武、彬县、永寿一带的清军激战之时。为了支援西线，除留张钫所属的部队驻守潼关外，共余部队包括回民军在内，一律西撤。
回民军参加了第三次收复潼关的战役，这次战役的经历是相当艰苦灼。当时，连日风雪，粮食接济困难，回民军官兵虽然忍饥受冻，但军纪很好，作战也很勇敢。例如在一次战斗中，由于在平地上作战，没有依托炮筒的地方，战士沙占彪挺身而出，用肩膀扛着炮筒蹲下身子，让人填上炮弹并进行施放。当时施放无人，炊事员安培基主动承担了放炮的任务，两人配合得很好，使大炮发挥了威力。回民军战士的勇敢战斗的精神与严整的纪律，博得了沿途群众的赞扬。在战斗过程中，回民军有不少官兵牺牲，如营长阎洪云、战士马宗麟等，他们和友军的一些牺牲者，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换取了第三次收复潼关战役的胜利。
五
西安起义时，清朝卸任的陕甘总督升允，正好住在城北草滩别墅。当他得到城内革命党人起义的信息时，就立即改换便服，偷渡渭河，沿陕西通甘肃的大道，步行潜逃到平凉，当时驻兰州的陕甘总督长庚，立即电奏清政府，保荐升允任陕西巡抚，负责率军反扑陕西。反扑的清军分两路：升允负责指挥北路，由泾州(泾川)东犯长武，归他指挥的清军有马安良、陆洪涛、马国仁等部共二十三营；驻固原的陕甘提督张行志负责指挥南路，由陇南东犯陇州。一九一一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农历十月初一日)，升允派泾川游击马国仁率部偷袭长武，长武当即陷入敌手。接着清军又攻陷彬州。升允驻长武督战，西线战事顿告紧急。陕西军政府兵马都督张云山自告奋勇西击清军，他的前锋部队于十二月二日(农历十月十二日)前后，大败清军于长武，张云山遂进驻彬州。十二月九日因潼关二次失守，大统领张凤翙亲自率军东征，省城空虚，张云山又星夜赶回西安坐镇。在这一阶段，马玉贵曾率所属一部分人，到乾县办理军粮运输，支援战争。清军长武败后，又纠集马安良、陆洪涛等部南犯。双方经反复搏战后，革命军于十二月十八日(农历十月二十八日)退守乾县。由于西线局势极端危急，张云山于十二月二十日(农历十一月初一日)再度西上，西线保卫战自此激烈展开。
在西线保卫战中，回民军不仅参加了战斗，而且比参加潼关战役的人多。当张云山初赴西线时，他的卫队中就有不少回民战士；在张再度西上所率领的部队中，有他直接统辖的六标一营，这一营里面就有回民官兵一百多人。后来，马玉贵也亲率所部；数次投入西线战斗。当时，马玉贵是粮饷都督兼秦陇复汉军第二协⑨协统，下辖马队和步队。马队有一大部分官兵是回民，有回民连长魏塞轩、排长定福林、柯福图等；步队有回民三百多人，连长乌登瀛、副连长许文广都是回民。
在西路战役中，回民战士主要参加了乾县和礼泉的保卫战。
由西安经咸阳、礼泉、乾县沿北原西上永寿、彬州、长武，进入甘肃，过平凉、兰州去河西走廊，这是自古以来中原通西北的交通要道。关中地区，西高东低，自甘肃东来过长武，入陕西，在发生战争时，顺势东下，易攻难守。当时清军反补陕西，主力就是顺这条路东来的。在清军初次反扑失利后再次东犯时，双方经过凡番激战，清军攻陷彬州、永寿，兵逼乾县。张云山率军驰往增援，被清军包围在乾县城内。乾县地势北高南低，县城位于南部低地区的北边，是从彬州、永寿东下礼泉、咸阳的必经之地，所以在当时战争中，敌军与革命军双方对此争夺得非常厉害。张云山部下的回民官兵，在保卫乾县的过程中，主要参加了两次激战。据曾参加过当时战斗的回民战士海云清回忆：一次是在乾县南门外，和马安良率领的甘军作战，敌军企图包围乾县，革命军是反包围，这一仗打得较为激烈。另一次是升允亲自指挥的振武军企图再围乾县。为了给清军以打击并争取主动，回民军官兵曾与其他革命军一起，在乾县北门外和清军激战了一天，双方死伤都很多，有一个回民军战士叫马省成，是镇安人，被清军俘虏以后，凶残的升允让把他的肚子剖开作了马糟。海云清在当时众寡不敌的情况下，巧妙地藏在尸体底下，等天黑敌退，他才回到县城。此后，回汉官兵在张云山的领导下，坚守县城达两个多月。乾县城不高，池也不深，还位于低平之处。清军总指挥部设在县北面原上的十八里铺，大炮架在乾陵上面，居高临下，还由北向南筑了五条弧形的工事，来包围乾县。当战事激烈时，敌炮不断向城北面轰击，城垛、北城楼都被轰塌，北面城墙，到处弹痕，几乎看不出砖缝、砖形。特别在一九一二年二月上旬，敌军急于攻取乾县，昼夜进攻不休。当时坚守孤城的官兵仅数千人，枪械也不够多，全靠张云山与守城的回汉战士敌忾同仇，千方百计打击敌人，守城近三月，使敌人始终无法攻入城内，有力地牵制了敌人使其难以长驱东下，对省城的保卫起了重大的作用。
马玉贵统率的回民官兵，也参加了西路战役。十二月下旬(农历十一月中旬，)潼关再度收复，东路战事暂时平稳。这时，正是乾县战局紧张之际，大统领张凤翙亲率由东路撤回西安的各部队西去增援，并派马玉贵率领所属谢彩臣部与炮卫队一营，立即开往乾县。十二月三十一日(农历十一月十二日)，张凤翙率部队由西安出发，一九一二年一月一日(农历十一月十三日)到达礼泉，当邸与张云山、马玉贵约定日期，分三路进攻盘踞乾县北原的敌军。张云山率部由乾县北攻乾陵，为西路；张凤翙率部当中路，由乾县城东的陆陌北攻铁佛寺；马玉贵为东部，率部由礼泉入乾县，攻县城东北的田家坳。一月三秘(农历十一月十五日)，中路张凤翙，东路马玉贵，各率所部攻上北原，在唐家窑、田家坳一带激战后，进军铁佛寺。一月四日(农历十一月十六日)升允到十八里铺，调陆洪涛、马国仁部清军向铁佛寺反扑。一月五日(农历十一月十七日)，拂晓，革命军与敌军在铁佛寺激战，升允、马安良都到前线督战。当时，马玉贵率数百回民战士冲入敌阵，被敌军包围。在情势危急时，马玉贵誓死不退，官兵齐心奋战，终于击溃敌军，安然返回。一月三、五两日战斗，由于敌人武器较好，且居高临下；我军武器差，且系仰攻；同时，我军兵分三路，联络也差，所以未能取胜。一月十六日(农历十一月二十八日)，大统领张凤翙回师礼泉，接着于一月二十日(农历腊月初二日)，返西安，留马玉贵率所部守礼泉。后因潼关三度失守，又从西安派军东征，省防空虚，马玉贵遂率部返省。马行前将礼泉防务交张云山部丘彦彪的第四标负责，另派敢死队杨仁天部守礼泉县城西北的重镇南坊，防堵清军由乾县东窜礼泉县境南下。
马玉贵走后，清军多次攻南坊，丘彦彪不予增援，致使南坊于一月三十日(农历一卜二月十二日)失守。要塞既失，敌军从礼泉北原顺势南攻县城时，就无险可守了。二月十八日(农历正月初一日)，清将陆洪涛率步骑两千多人夜袭礼泉，丘彦彪弃城败退成阳。陆洪涛率军乘胜直逼成阳北原。在战局非常紧急时，马玉贵奉令带病率领谢彩臣部和炮卫队一营，大部系回民战士，自西安渡渭河赴泾阳，扼守临泾渡，防敌军东窜。临泾渡在礼泉县东境与泾阳交界处，泾河在这一段是由西北流向东南，河西北岸是高崖，渡口以西只有一条狭窄通道；渡口东南到泾河以东，都是低地。这个渡口如果能守住，由西安或泾阳、三原以东来的部认，就可顺利渡河，西攻敌军。当时，马玉贵不仅率部坚守渡口，保证由泾阳到礼泉的大路畅通，而且还在咸阳、礼泉间敌我战斗激烈时，于二月二十七日(农历正月初十日)，他亲自率部渡羟河，与友军一起，西攻盘踞礼泉的敌军。此后在咸阳西北到礼泉之间，激战了几天，至三月二日(农历正月十四日)前后，双方都未再向前推进，呈现了休战状态。出现这种状态的原因主要是清帝已于二月十二日(农历腊月二十五日)退位，消息传来，清军官兵绝大多数已无斗志；另一方面，升允与马安良的甘军之间，固争功争利产生了一定的矛盾，马安良遂于三月六日(农历正月十八日)与张云山停战议和。接着，其他清军也与革命军议和，于三月八日(农历正月二十日)签订停战协定，西线战事结寒。在此之前，东线战场的清军与革命军，已在二月十五日(农历腊月二十八日)签订停战协定。至此，陕西战事全部结束。
辛亥革命时期，陕西回族人民主要参加了西安起义、潼关战役和乾县、礼泉战役。参加者多数都是日求升合的小商贩和出卖劳力的劳动人民，他们不是热衷于求名、求利、求位的人，所以一般都是功成身退，回到家里，原来干什么，还干什么，很少有人继续从军或任官的。另一方面，陕西回族人民长期遭受清朝反动统治者的压榨、剥削，劳动人民生活极端贫困，所以受教育的人特别稀少，自然对于本民族人民参加辛亥革命的历史，没有系统的记载，直到一九六二年五月间，在陕西省民族事务委员会的主持下，才召集了一部分参加过辛亥革命的回族老人，举行了座谈会，记录下了一些他们亲身参加革命的事绩。一九七七年春，由西安市莲湖区群工组又组织了回民参加辛亥革命史料征集小组，除召开了一些座谈会外，还到潼关、礼泉、乾县等地，对当年回民革命军作过战的战场遗址，作了些调查、访问工作。本文就是将上述资料对照、参考中国人民改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的“辛亥革命回忆录》、中国史学会编的《辛亥革命》等书中有关部分，综合整理而成，谨以此作为对七十年前参加过辛亥革命的陕西回族人民，以及当时为革命而牺牲的回民烈士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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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①清张廷玉等《明史》、明传维麟《明书》、清陈鹤《明纪》、明谈迁《国榷》、清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清夏燮《明通签》、明瞿九思《万历武功录》、清毛奇龄《后鉴录》等书。
②清王生吉《关陇思危录》卷一。
③杨彦修等《临潼县续志》卷上《李先甲传》。
④清封建统治者以及后来的国民党反动派对回民的诬蔑称呼。
⑤清政府在《辛丑条约》后，以袁世凯的新建陆军为基础，设练兵处，办武备学堂、讲武堂，训练军官。一九Ｏ五年编成北洋新军六镇，每镇辖步、骑、炮、工、辎各兵种。后来又计划在全国编练新军三十六镇，以镇压人民。到一九一一年已编成镇者有江苏、湖北、云南、吉林、奉天(辽宁等省，此外仅编成混成协。陕西在一九Ｏ九年春编成陕西陆军混成协。新军分北洋军、地方军两大系，在辛亥革命前夕，北洋军中潜伏的革命力量较弱，各省新军—一地方军中潜伏的革命力量较强，成为辛亥革命的主要力量。
⑥见陕西省图书馆藏《平利县乡土志》。
⑦马子健字象乾，西安回族，辛亥革命后曾任陇州知州，后来在甘肃、宁夏还作过几任县长。抗战后期，回西安住闲。一九四六年冬加入民主同盟。解放后，曾任陕西省法院副院长，于一九五六年逝世。
⑧一九六二年出省民委召集的曾参加过辛亥革命的回族老人有：马生贵，七十九岁，做小生意；马金榜，八十一岁，赶车；海云清，七十八岁，做小生意；安培基，八十岁，卖羊肉；沙占彪，七十七岁，靠出卖劳力生活；马正卿，八十四岁，知识分子。这些老人前些年都去世了，当时留有照片在化觉巷清真寺内。
⑨清代兵制：规定以三营为一标，两标为一协，协相当于后来的旅。
作者：马士年马士年（-），回族，西安回坊人，高级教师，西安文史馆馆员，年"一二九"学生运动爆发后到年9月间，积极投入抗日救亡宣传活动，同年加入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组织，参加省立第一中学宣传队，抗日战争爆发，陕西回教公会成立各界抗敌后援会陕西回民分会，组织成立西安回民青年支会。
年夏出任西安西关航空子校教导主任兼任副校长，
年在私立少墟小学任校长。
年到私立西安伊斯兰小学出任第五任校长。
年调入西安师范学校，
年秋调入西安市第二十五中学从事历史、地理教学工作。
年参与了马长寿、冯增烈等人对清同治年间陕西回民起义历史进行社会调査活动。
年《马注年谱》写成。
马士年赞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