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炉塬方言是铁炉塬人长期生产生活的经验结晶,是古老语言词汇的积淀,是地域传统文化的硕果,是铁炉人语言的活化石,除了与陕西方言、西安方言共有的特点外,铁炉塬方言还有自己独有的特色。
一、方言形成的复杂性。
首先,铁炉塬方言是这个地域先辈千百年来生产生活实践的结晶。早在公元前年至公元前年前就有先民在这一带生活居住。考古发现了邓家庄村东至土门河西处有仰韶、龙山、西周文化遗址,出土了三足瓮两件,陶毁一件,鏆一件,石犁一件,石铲一件。特别是此处距西周沣京镐京仅百里,深受西周官方“雅言”的影响。
第二、战争、人口迁徙引起的群落交流融合形成方言的多样性。山西大槐树移民对方言形成有重要的影响。异地婚姻也对方言影响很大。据有关资料介绍,长武县与铁炉塬的部分方言极其相似。如算黄算割(杜鹃)、咕咕喵(猫头鹰)、日头爷(太阳)、十冬腊月(冬天)、五黄六月(夏天)、年時(去年)、吾达(那里)、阿达(哪里)、蛮(大门外)、阿家(婆婆)、阿公(公爹)、先后(妯娌)、呼拉海(粗枝大叶)、扑希赖海(邋遢)、希虎(差一点)、克里马擦(干脆利索)、垌烂子(闯祸)、新媳子(新娘)等。长武县地处陕甘交界,是陕西的西大门,秦陇的门户,也是古丝绸之路的重要旱码头,拥有从旧石器时代到周秦汉唐的大量文化遗存。但是他与铁炉塬有什么内在联系,现有的资料还说不清这件事。
第三、出外工作、去外地谋生打工、来铁炉工作,都对方言形成有一定影响。
二、方言发音的特殊性。
1、有雅有俗。铁炉塬以靠近古京畿之地的优势,深受雅言影响,方言中有不少可以入书的叫法,如:挤卡(空间狭窄拥挤)、先后(妯娌)、难畅(艰难)、霈雨(暴雨、雷阵雨)、霖雨(连阴雨)、招识(理睬)等。也有不入书的粗俗叫法,如:倔怂、犟怂、灵怂、闷怂、咣怂、哈怂、能怂、然怂、奸怂、刺怂、增怂等,虽是土语,但有底蕴,有内涵,有层次,不平庸。
2、以助词“也”代替村名。如:王也(王胡赵村)、胡也(王胡赵村)、赵也(王胡赵村)、种也(西种村)、贾也(贾家村)、韓也(斜韓村)、柳也(柳家村)、崔也堡子(崔堡子)、李也(柏李村)等。
3、惯用z、c、s,不用zh、ch、sh,如:zu(猪)、cu(出)、zong(中)、sui(水)。口语中没有复数人称代词,以“e”、“ni”、“wuyihuo”(我、你、呜一伙)代替;形容词好、粗、直喜欢叫嫽、壮、端;介词中和、与、同、从、自喜欢用“跟”一个字代替。
4、发音中一声、二声、四声居多,三声极少,说话不拐弯,反映了淳朴、憨厚、实诚的做人本性。
三、方言主体的稳定性。
铁炉塬方言的根在农村,主体是长时期留守在家的中老年男性农民。女性由于婚嫁原因,在方言的形成和传播中也有至关重要的作用,但是稳定性远不及男性。至于学生、外出打工者、在外工作或来此工作的人员,方言发音的标准程度已大打折扣。
方言土语随着人们生活习惯的变化,正在经历着变革,有些逐渐消失,有些新生的不断衍生出来。方言毕竟涵盖了铁炉塬人生产、生活、言行举止、人际关系、生老病死、地理、历史、自然、科技、气象、农谚、游戏等方方面面的内容,记录和保留下来,至少可以让后人了解先辈曾经拥有过丰富多彩富有地方特色的词汇,而这正是宝贵的传统文化和非物质文化遗产。“铁炉塬公众平台”发表的经典聊语,传播和保留了大量的方言俗语,“铁炉塬快板”已经成为传播方言的重要工具,坚持办下去,对于了解中华民族古老而灿烂的文明和博大精深的语言都是大有裨益的好事。
《铁炉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