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怀念长武白开水泡馍的岁月

医院订阅哦!同学聚会,吃肉喝酒,偶尔谈论到白开水泡馍,都泪湿青衫,感慨万千,不由让人又想起在学校里度过的那段学生时代难忘的青春岁月。时间虽如白驹过隙,但岁月沉淀在日子里的有点潮湿地记忆却永远无法抹去,就象大浪淘尽了流沙,总会把金子留在水底,因为那段岁月有我们走过的痕迹。年的那个秋天,那年我15岁,正是北京大学生闹学潮的时候,政治形势让老师们都看不清方向。这一年,没有考上中专的我,带着失落失意的心情,肩扛着一床铺盖和母亲蒸的一背包馍离开了我的巨家南塬,满身懵懵懂懂,迷迷糊糊来到了离家80多里的长武县城上了高中,开始了我的住校生生活。

南塬仍(人),蒙彭供(门盆棒),油熟辣子凉荞丰(粉),吃滴香滴横(很)。南塬水土养育的我们,由于舌根太硬,前后鼻音不分,土语太重,乡音难改,一直成为北塬同学开玩笑的话题,由此也被老师和灶师善意的刻上一个特定的名字,南塬娃。因为每天都有人要面对食堂的窗口询问,吃滴硕一该?灶师笑答,吃滴馍一该!

一般能到学生灶的窗口打听饭菜的都是家里情况较好的,也不是每天都敢去灶上打菜吃,那时候的经济条件不允许你这么奢侈。只是一周能吃一两顿灶上的饭菜,打打牙祭就算不错了,算是改善伙食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开水炒白菜,飘点油花,有点豆腐丁,或者是臊子面。而大多数的同学都是每天三顿不变的白开水泡馍,这是学生时期唯一的主食。每天最后一堂课的铃声还未响,我们住校的同学却早就蠢蠢欲动,把手伸入桌兜,拿着搪瓷缸子准备抢开水。下课铃声一响,老师还未踏出教室,各个班的住校生便拿着搪瓷缸子或碗发疯似的冲出教室,向灶房飞奔,在相互拥挤争吵中去排队,争抢着那一碗浑浊的开水。每天有个灶师会对我们住校生的水折子上划圈或者打勾,表示你已打完这顿的开水了。那时的开水常常是水质浑浊,要在搪瓷缸子里沉淀一会,澄清后缸子底就是一层厚厚的泥和漂白粉。把清水倒了大洋瓷碗里,再泡上馍,放点盐巴,有汤有水,热热乎乎,这就算一顿饭了。那时我们南塬的同学都很团结,会把从家里带来的咸菜、油泼辣子、盐巴、醋、辣椒酱一起排放在床头,放一字排开,大家一起共享。因此,每周一的饭菜算是最丰富的了,也就是最惬意的时候,像是大会餐。这样的情景往往只能坚持两三天时间,剩下的三天里咸菜吃完了,开水泡馍也就淡然无味,只有盐、辣椒凑合,欺骗味觉,充饱即可。那时候的学生集体宿舍,没有暖气,既当卧室,又当饭厅,三四间大的空间犹如大车店,宿舍一侧是通铺床板,墙上挂着我们一嘟噜一嘟噜馍包包,另一侧摆放学生的木箱或者自行车。长长的通铺板上摆放着我们杂乱不一的床铺,褥子下面是一层厚厚的麦草,用以抵御风寒,就是人们常说的麦草铺。宿舍的窗户上没有玻璃,都是用塑料纸订的,有的已经风化,透风透雨。夏天还好,虽然厕所的臭味会进来,但一同进来的还是凉爽的风。一到冬季,就是我们最难熬的日子,每天晚上冻的无法入睡,有的同学就输水瓶灌上热水放在被窝里暖一暖。大部分的同学都先是和衣而睡,等被窝下有了温度再脱掉棉袄棉裤。记得有一次,夜里下雪了,第二天起来,发现被子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寒风把雪花从没有玻璃的窗户送到了我们床上,现在想起来,真是奇迹。每天晚上,无法入睡的时候,大家都会讲笑话,热闹异常,笑声一片,寒冷但却快乐着。那个时候,每周只有星期天是休息日。每当周六,家里的母亲就开始忙活了,因为她知道,县城上学的孩子都要回家取馍了。周六中午放学,我们住校生就可以回家了,长武离巨家有40公里,每天只有一趟班车,票价一块七角,在那时是相当贵的了,一块七可以吃三顿豆腐脑,加之每次班车都挤的水泄不通,还买不上票,只有和大伙一起步行回家。一路小跑从塬上沿小土路下到河川口,到了黑河川,南河川,那时候的河上还没有桥,只有两个木椽并排绑在水中的木桩上,站在上面就会晃晃悠悠的简易桥,看着河水从脚下流过,就会旋晕,掉到河里,胆小的同学只好卷起裤腿,在水浅的河段涉水过而过,坐在对岸歇歇脚,等大伙到齐,再继续赶路,爬上马力坡就到了我们的南塬,翻两架沟,过两条河,走几十山路,往往这一趟就得四个小时,就是不知道累。回到家,天就快黑了。在家住上一晚上,第二天吃过早饭,母亲就会给我们的袋子里装上一周的馍,带点咸菜,送我到巨家镇挤上汽车返回学校上晚自习。后来,有时候懒的回家,就让回家的同学把馍从班车上捎过来,我再到车站去接。秋冬季尚好,夏天,每周前三天尚可,后三天馍全发霉长毛。于是,每顿吃饭前便增加了一道削馍的工序。讲究的同学用刀子将馍上发霉的那层斑点或毛切掉,不讲究的干脆用手抠一抠就往嘴里咬,往开水里泡,仍然又是半热不烫的开水泡。不回家的周六,晚上的学校总是漆黑一片,我们那时准备了用墨水瓶自制的煤油灯照亮,爱学习的同学会把煤油灯端到教室里看书学习,不爱看书的同学会挤在学校大门口教研室办公室的窗户外边向里面看电视,有胆大的同学也会进入这个办公室,后发现老师也不嫌弃,便都悄悄地溜进去。星期天早上起床,会饿着肚子抱个篮球在那个土操场上打上一上午篮球,坐等着从班车上捎过的馍,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上了高二,生活开始有了点变化,住校的同学会把麦子从家里带来,交到学生灶上,兑换饭票。三年的高中时光年年在变化着,唯一不变的还是那个白开水泡馍和长武中学教学楼前那颗挺拔的百年汉柏。那个年代的生活是艰苦的,却是快乐的,纯真的,善良的,真诚的。在物质极大丰富的今天,谁也不会再去吃白开水泡馍,面对着灯红酒绿,金钱美女,名利地位,高速变化的社会让人们变的虚伪,欲望,贪婪,势利,欺骗,攀比,出卖尊严,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居心叵测,贪的无厌。唯一没有了的是真诚和快乐。面对着这个喧嚣的社会,都在吃着丰盛的饭,喝着应酬的酒,说着交际的话,带着应付的笑,却再也走不进彼此的心里。面对浮躁的世界,有时候,我会想,白开水泡馍不仅仅是一种饭的味道,一个难忘的记忆,一段流失的岁月,更是一个时代的符号,一种精神上的寄托。每当我觉得生活艰辛而不如意,失意苦恼,心情烦躁时,一想到过去吃白开水泡馍的日子,心情就会平静下来,难道我们对生活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真像老年人说的,过去的年经都是好年经。怀念那个年代。大家都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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