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我的长武岁月

医院订阅哦!(一)灌肠

小时候,缺衣少食。于是人们花各种心思,玩着各种花样制作食品。过年的时候,大人忙的洗洗涮涮,腊月二十三杀了猪之后,猪的小肠或者大肠都舍不得扔掉,用水洗过很多次,用剪刀剪成能翻过来的尺寸,再把里面洗上好多次。用高粱面、玉米面、麦面、少量麸皮、干净猪血、少许白酒、盐、调料、味精、香油,按一定比例掺和匀了,搭着油漏子,灌进猪肠子里。把两头再用细线绳子扎紧,放到大锅小锅里蒸。能忙整整一天,到这时候都晚上了。熟了端出锅,等凉了再切成薄片片,放到碟子里。然后拍点蒜、生姜沫,加点辣椒面面和少许盐、调料,用热油一泼,再倒点醋、酱油,调成油泼辣子汁子水水,浇到上头。

嗯,味道闻起来不错!可惜我没有吃上几片,第一次刚出锅,我还不懂它的好。老娘没切之前,就偷偷给二哥两三个,放在碗里。在我的记忆里,颜色暗红,我问这是啥东西,二哥飞快地说是“猪粪”,人吃了就死了。母亲笑而不语。我惊奇又不解,呆呆的看着他。只见三下五除二,那些东西就消失在他的喉咙的深处。我不知道,他这样严肃地让那些东西去了哪里?最后,他在我的眼皮底下,迅速从厨房逃离。过了几天,我们家旧厦子去顶换顶,因为太久漏雨而重新修一下(就是重新排瓦),完工后招待亲戚。盘子里左上角的一碟凉调的红萝卜丝丝,右上角一碟凉调的菱形的红萝卜片片,那边左上角一碟方形的卤食(自制的面食点心),右上角一碟圆形的点心,中间就是一碟煮熟的豆芽菜,里面有少许菠菜、红萝卜丝和自家制的透明皮冻,上面加了几片熟的猪瘦肉。除此之外,还有一盘灌肠。那是另外加的,特别的一道菜。这次切的是圆片,调好了放在盘子里,大家说是灌肠。我知道这肯定是吃的。我说我要吃那个。那个抱着我、怕我摔倒在炕上盘子里的大伯说:“那吃不成,碎娃不敢吃。”于是我就盯着那个碟子看,一直到人们都装作若无其事地看东看西、又紧锣密鼓地用筷子往嘴里搬运后,那个碟子,空了。

我回忆不起它的味道,有些不甘心,我没有吃成。两次,触手可及,又劳而无获!那时我三四岁。至今我都在想:鲁迅《社戏》里偷来烧着吃的毛豆或许是贼香贼香的,但我那记忆中没吃上的灌肠,也应该是屎(死)香屎(死)香的吧?!我想念它的味道,都是童年的味道。

(二)血条汤

听了我说的灌肠,有人可能会说,你们长武怎么这么野蛮。其实看到超市里的香肠,我就明白,灌肠和香肠是亲戚。

有人看到血就晕,但火锅店里有一种配菜叫血块,羊血之类,大家都在吃啊。长武人有一个风俗就是用猪血和了面,压成细面条,蒸熟后拌点熟的植物油,晒干。等到想吃的时候,加点葱花、生姜、辣椒面,放锅里热油中一炒,旋些高汤,加入水,把豆腐切成细条,抓一把血条放进去煮好就行。盛一碗,吹开浓酽的辣子油层,喝一口,香很。连吃带喝,过瘾很。若谁家有红白喜事,下午是“八挎五”酒席,早上的一顿饭,只会是血条汤。这种规矩由来已久。有这种形式的吃饭,就叫“成规”事。有人说,长武人是匈奴人的后裔,茹毛饮血。也有人说长武人是从山西老槐树低下搬过来的移民。我不知道,但据不是老朽的我所知,只有长武人有吃血条汤的习俗,别的地方没有。

那是一种特别的味道。

长武—常武。兵家必争之地。独特的地理造就独特的人文习俗;独特的人文习俗造就独特的文化性格;独特的文化性格造就独特的文化符号。

接触过外面的人都可能有一个感觉,长武人说话生硬楞蹭,常常让外人以为是在吵架。就像车子把你兑(挤撞)了一下那种感觉,除非对话双方交流中没有落差,一般人不好接受,没有南方人的婉约。就像我们的文化符号“血条汤”,辣的过瘾,烫的爽口,风格豪迈,热血沸腾。所以,长武人说话可能不会尽捡好听的说,但淳朴率真的性格,绝对是靠得住,给力的朋友。因为我们是喝血条汤长大的,我们的骨子里,浸透着血性;我们的血液里,流淌着忠诚!你想,在浅水原大战的战场上世代生活着的人们,吃血条汤长大的民众,有铁骨铮铮的勇气,也有“昭仁”的灵魂;有不愿战争的悲愤,也有满腔热血的暖心。古人说:“水深则流缓,人贵则语迟”。他们大音希声,是因为大智;他们沉默是金,是因为情深;他们大巧若拙,是因为感情迸发时,柔肠千折百转,单位时间内感情爆发密度过大,才略显生硬和拙笨。不理解的人们,试想一下:他们死都不怕,难道还怕和你说话不成?!那不善表达的长武硬汉,手捧血条汤,一呼一吸之间,全是侠骨、藏尽柔情!古代战场上,那摔碎血条碗的手势,伴随一词一语的怒嚎之声,尽显歃血为盟!

(三)辣子梦

除了灌肠的事,我因为惊诧不明白而记着外,我做过的一个辣子梦,也与记忆有关。有人可能想起“五彩斑斓的豆花儿屁”之类的事或组词方式,但那是纯属搞笑的恶作剧,我的故事不是,它是一种善意的寻找和制造乐趣。

五岁大概,睡觉喜欢张着嘴。安静的房间里,正在睡觉的我梦见吃辣子了。睡梦中,越来越辣。我就像牛一样反刍着,挣扎着朦胧的睡眼,看到房间的光线明亮,没有人听我不痛快的哭泣。咧咧嘴,头一歪,继续昏睡去。醒来告诉老妈这个梦。二哥在一旁哧哧的笑,说是他知道,因为他送了我一个辣子梦。我吧嗒吧嗒嘴,还有梦里的辣子的滋味。真是好有趣、好神奇啊!梦还能送?还有味道?还是辣子的?我想:有没有水果糖梦呢?或者牛奶梦------我也想送别人梦哦,太有趣了!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我不解的望着他。不知为何,他又知道我的梦,且还能编出谎话来缓解我的莫名的困惑?我对这个神奇的事情,琢磨了很久------

现在每次看到疲累的人们坐在太阳底下睡觉,张着嘴,望着天,期盼美梦降临的样子,我都会想送他一个甜蜜的梦。就像小时候二哥趁我睡着时,把油熟辣子用筷子悬空投掷进我的嘴里送了我一个有趣的梦一样。现在想,那时他那么坏!但是当时觉得当个送梦的人,真好。要是能送别人一个梦,那是多么有趣的一件事。想想看,那简直和神仙一样啊!

只是,现在不能用辣子了。那个有趣的东西,我想,能闭着眼睛吃下去都不会死,且和美梦是一样滋味的那些安全食品,长武人一直在吃、在制造。长武人虽然很累、很疲惫,但长武人的生活很醇,滋味很美。长武人不是傻,而是,懂得生活的真正的乐趣。我们长武人和长武苹果一样,在干净的空气中,生的很纯真、长的很热情、活的很彻底。我们的梦是清醒的,我们的灵魂是通透的,我们的作为是经得起考量的。为了这个真实的梦想不再醒来,为了那个有趣的滋味一直存在,我们乐意永远去努力:当个造梦者,做个追梦人,变成一个送梦的“快乐天使”!

长武在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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