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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院纪事
——田东风
母亲病倒了,医院。
医生说:她的胆囊充满结石,必须做胆囊切除手术。
做就做,做了省得再犯病。
我说:现在兴红包,要不给主治大夫送个。
母亲说:“不送!医生硬让有些人这样惯坏了,还怨社会风气不好!”
下午,主治医生来查房。他说:今天星期一,二、三都已排满了,母亲的手术,最快能排在周五。
我安心陪母亲住下来,等待着星期五的手术。
星期三,我问邻床病人:原说后天母亲手术,会不会变卦?
那病人说:你去护办室问问。如果后天做,明天就做术前准备工作。
我问:准备工作都包括哪些?
邻床说:抽血,化验血型、肝、肾功能。护士还通知让你洗洗澡,防止皮肤细菌感染。
下午我去找护士,她们都说不知道,让我明天上班问主治大夫。
我刚从护办室回来,病房又住进一位病人,也做胆囊切除术。
这病人四十多岁,男人是市物资局小车司机。这女人矮胖的个子,像个滚圆的皮球,脸上风彩迷人:柳叶眉,大花眼,珠子特有神,脸形也正。处处充满着一种优越感,说话时,常常给人一种目中无人的感觉。
星期四早晨,刚一上班,我就站在医生办公室门口,等主治医生出来,问:“明天给我母亲做手术?”
主治医生说:有个急诊,下星期三吧!
我头嗡得一声大了,浑身毛孔都渗出了汗,灰灰地回到病房。这一推就近一周,这意味着这段时间你不能创造财富,还要消耗一笔费用。
邻床见我这样,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说:老兄,你在社会上闯荡了几十年,咋还没活灵醒。现在这世事,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心里很不舒服。这人咋就变成这样了!
司机的妻子骂句:傻老帽!拉着他的老公回家去了。出门时她回头很自豪地说:“我明天下午将要手术。”
我决定,去找医生。
主治大夫还在医办室。
我想,送个红包,看他咋说。
这么多人,送个红包,众目睽睽。不但达不到预想的目的,还会把事情搞糟。
我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主治医生出来了,我赶上前:“大夫,请问我母亲啥时手术?”
主治医生说:“下礼拜三!”
“能不能提前?”我向前靠了靠,脚尖几乎并到他的脚稍。
“我考虑考虑,争取提前。”
“谢谢你,大夫!”我伸出手。
主治医生也伸出手,两只手握在一起。
我四指一动,夹在指缝折成条的四张“老头子”便落入他的手心。
主治医生感觉手中有异,当他确认那是钱时,将它握在手心,伸向我:“哎…哎哎!”
我摆摆手。
他回头望望,发现没有人注意,便迅速装入白大褂口袋。
“星期一手术,记住:早晨!”
我心里塌实了,陪母亲到大街上转了一圈。
回到病房,邻床告诉我,护士找母亲抽血,明天将要手术。
出乎意料的变化,使我感到惊奇。
做完手术前的准备工作,我到病房外的阳台,去领略城市风光。
阳台下围墙角垒放的那堆木头闯入了我的视线。那是一堆废弃的木料,不知堆放了多长时日,老鼠早已在里面生儿育女,繁殖子孙。它们上蹦下跳,寻找可觅的食物。
墙外是古城农贸市场。老鼠爬上墙,注视着城市的喧闹。
它们打起蔬菜摊的主意。它们翻墙,慢慢地向那堆放的菜摊靠近。
它们走走停停,警惕地回望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它们,就连菜主人也只顾招睐过往的顾客,也没发现它们的光临。第一个钻进去了,一会儿叼着片菜叶爬上墙头,扔向里面,里面接应的,迅速将菜叶拉入木料堆。笫二、第三……一会儿功夫,三、五斤菜在菜农眼皮下变成老鼠的食物。
我不由感慨:城市老鼠的确比乡村老鼠精得多!乡村老鼠,白天躲在洞中,晚上等夜深人入睡后,方敢出洞偷食。稍有风吹萆动,魂飞魄散地逃回地洞。而城市的老鼠竟在光天化日之下,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司机的夫人回病房了。她很生气:“明明说好的事,中途变卦了,这大夫真不是个好东西。”
我返回病室,那夫人白了我一眼问:“你母亲啥时做?”
我答:“明天!”
“明天,看看,换成他母亲了?”那夫人气得跺脚拍手。
我心里很不服气。我们都等了一周了,你昨天才来,凭什么你先做!
“不行,我找他去!”
那夫人重重地摔门而去。
这成了什么了,医院,救死扶伤,实行人道主义的地方,却变成了没有硝烟的战场。都这样无声无息地较量,无声无息地战斗,无声无息地你战败他,他战败你。
这到底为什么?
是人有病,还是院有病?
我觉得这有些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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